“让他们偷”是改革的方向

骶通

　　假设有一个亿的国有资产，被厂长贪污。或者上级加强了监督，厂长无法贪污
　　，现在让你选择，究竟哪种情况更好？
　　相信多数人说，啊，那当然是后者。
　　我的看法恰恰相反，我认为让厂长一次性贪污一个亿，是最优选择。
　　为什么这样说呢？
　　因为在现行的制度下，一个亿是注定要被贪污掉的，只不过是分次或一次的区
　　别。张厂长不贪，李厂长贪，李厂长不贪，王厂长贪，总有人要贪污到。
　　每次贪污，都会造成消耗，而前种选择，一次性转移到张厂长名下，国有变私
　　有后，可确保财富保值增值。
　　张维迎有个著名的冰棍理论，他说，国有资产犹如冰棍，现在不改为私有，以
　　后再改，就化掉了。为了证明他的观点，他举例说，以前在农村，大队的牛总
　　是很瘦，不上膘。
　　为什么呢？因为牛是公家的，养肥养瘦，饲养员不心疼。
　　周其仁持类似观点，这位教授在文革中，去东三省的深山老林中开荒种地，过
　　着近乎原始人的生活，为什么勤劳却不富有？他不断思考。
　　关键就在于没有很好地调动老百姓的生产积极性，而这积极性从何而来，首先
　　就要保护私有产权。国有资产，名义上是全民所有的，实际上是所有人缺位。
　　一个无主的资产，谁也不会去关心它，相反，它犹如一个大草堆，谁都想去薅
　　一把。
　　外国有个加拿大，中国有个大家拿。就是这个道理。
　　我接触过一些原国企的职工，他们有着很好的技术，但却习惯拿单位的东西，
　　在他们看来，这不是偷，是拿。光明正大。这又是何缘故？
　　我们知道，毛时代实行的是低工资高积累政策，工人的工资并不高，为了改善
　　生活，许多工人习惯于从厂里拿东西，既然我们是企业的主人，拿点顺点有什
　　么错？
　　改革后，厂长的权利逐年扩大，于是演变为另一句话：厂长富，干部肥，工人
　　个个都是贼。
　　可见无论怎么样的政治学习和道德教育，都无法把私字从人的脑袋里挖去，毛
　　时代的狠斗私字一闪念，注定是徒劳的。
　　黄宗羲说：有生之初，人各自私，人各自利也。
　　自私是人的本性，不可能改变。
　　厂长经理，在面对着国有资产的时候，心生贪念，是完全正常的，是人的本性
　　驱使他们这样做。
　　制度约束没有用，因为制度需要人来执行，而人的本性在那里。
　　靠上级监督，也没用，谁能保证上级不被收买？
　　洛克菲勒早年去油田检查，发现许多工人对跑冒滴漏视而不见，他出台了很多制
　　度以改变，但收效甚微，于是他问计于人，谋士答曰，因为那不是工人的油田。
　　洛恍然大悟，将油田进行股份改造，让生产者皆有份，果然有效。
　　从此事例中，我们可看出，一旦东西到了私人名下，他就将像狗护食那样保护他
　　的东西。
　　罗罗嗦嗦讲了一大圈，我们可以回到开头的问题了。
　　由于人性的弱点，监督是无效的，一个亿的国有资产，只有到了厂长名下，他才
　　能像狗护食那样保护资产。
　　可能有读者会说，凭什么呀？机器是工人操作的，工人劳动八小时，厂长只在办
　　公室里打电话，凭什么送给厂长？
　　在这里，我需要指出，在组织生产和销售上，厂长起的作用是全局性的。分配不
　　公是唯一的选择。
　　沙钢，娃哈哈，这样的大企业，追溯它们的起源，都是集体企业，是公共资金办
　　起来的，后来发展了，壮大了，地方政府为了调动厂长经理的积极性，经过多次
　　眼花缭乱的改造，变成今天的私有企业。出现了首富。
　　或曰，这公平吗？
　　答，不公平，但绝对是上佳选择。
　　因为沈文荣，宗庆后是企业的灵魂人物，没有他们的努力，企业不可能发展那么
　　大，可能半道夭折。
　　我接触过一些老板，他们的精明狡诈，和气和善于拉拢，以及果断和冷酷等品质，
　　绝对是我们这些庸常百姓所缺乏的，他们能发财，有其必然性，对此，我们无需
　　嫉妒。
　　苏联解体后，盖达尔实现休克疗法，各地混乱，有人向丘拜斯举报说，许多干部
　　在盗窃国有企业。丘回答，让他们尽情地偷，以后他们将是很好的管理者。
　　丘的话包含的道理，就是我上文所阐述的内容。
　　正因为如此，茅鱼食说，贪腐五千亿不是大问题。
　　很多毛粉很愤怒，老百姓痛恨腐败，你却为腐败张目。
　　其实大大冤枉了老人家。
　　反腐有用么？风头过了卷土重来，其势更烈。
　　一方面高喊反腐，一方面扩大公权，这是矛盾的做法。
　　唯一的解决之道，就是缩小公权，因为干部们有了权力，就有了贪污腐败的渠道，
　　而老百姓对此无可奈何。
　　怎么缩小公权？最快捷的途径是让党员干部去贪污腐败。
　　他们有了亿万资产，立场就会改变，他们就成了私有资本的代言人。
　　他们就会呼吁保护私有产权，他们就积极反对扩大公权。
　　这似乎是个悖论，但确实发生着。
　　任志强先生就是个例，他是国企华远的老总，是优秀党员，他一直呼吁保护私有
　　产权。为什么呢？因为他年薪七百万，早已积累下亿万家产。
　　我的看法是，让干部们一次贪光，比让职工像薅草那样每天顺一点好，毕竟干部
　　们是组织多年培养的，读过书，进体制又反体制，认识比老百姓深。
　　就像褚时健，没有他，就没有阿诗玛，红塔山，没有云南卷烟的辉煌。他作出那
　　么大贡献，贪腐几百万，算个屁啊！
　　把他抓起来，是平了民愤，搞错了方向。
　　我大声疾呼：“让他们偷”是改革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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