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列时评】论公务员的处境和待遇

朝兵

　　【系列时评】
　　论公务员的处境和待遇
　　从中央八项规定出台，到政府的紧日子越过越紧；从集中解决形式主义、官僚主义、享乐主义、奢靡之风的提出，到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取得阶段性的显著成效，随着一大批“老虎”、“苍蝇”被拿下，另一些类型的“老虎”、“苍蝇”们也鱼贯而出，没完没了、变本加厉地动不动拿公务员说事。
　　对此，敝人在工作之余，有意无意留心了一段日子，立足于人之常情，结合自身极其有限的学识和历练，认真考察了一番。进而，在甲午年春节前后陆续写就四篇关于公务员问题的文章，回头一看，竟然能够前后衔接、首尾呼应，于是将四篇合为一个系列，视其一以贯之的主干，大概命名曰《论公务员的处境和待遇》。
　　不求跟和谐盛世下的洪水猛兽比亮话语肌肉，没有孤军奋战的惆怅，没有孤掌难鸣的无奈，没有正本清源的指望，相反，我尽可能保持情绪平稳，避免如总书记提醒一些党员干部的口无遮拦。如果有人认为既然不该口无遮拦，就该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该说，那好像就更有必要说上几句。
　　一些难听得要命的好话，让一些人去讲就足够了。我在这里仅仅是从个人亲身体验、心得体会出发，说说另一方面的真话，纯属情之所至、不得不发而已。
　　（2014年2月9日）
　　反思“三无”公务员与既得利益集团的关系
　　—— 一论公务员的处境和待遇
　　当前，随着改革不断深入，关于公务员待遇问题的争论，似乎愈演愈烈。记得今年年初，一篇《致浙江省委组织部副部长、省人社厅厅长吴顺江》的文章，驳斥了“公务员待遇太高”的结论，对此，一网友顶贴道，“长期以来，咱们这些‘三无’（无权、无势、无钱）公务员在帮某些既得利益集团背黑锅！甚至成了新生资本家们攻击的对象！”
　　确实，现在我们有些人——不止是公知母知、山寨大家，也包括市井痞子之流；不止既得利益者，也包括生活在底线和短板边缘者——动不动拿公务员说事，一棍子打一干人，说公务员福利好、待遇高、事情少、作风差… …腐败等等。这些现象，有的是事实，有的不是。如何判断？恐怕需要对数千万小公务员的生存状态和生活水平做一番全面调查，而不是听不知道代表了哪一方利益的“砖家叫兽”，利用话语优势在那胡说八道。
　　据说在某些地方，只有不入流的人才去当公务员，这种情况自然不能排除。不过，凭良心说话，能够进入公务员队伍的，大概都是当年莘莘学子中的佼佼者，不是精英，也是精英。身为共产党领导下的国家公务员，他们不少是抱着信仰和志向而来的。然而，在钱本位的社会大潮下，除非可以啃老，否则目前这点仅仅能够维持生计、经不起半点风吹浪打的收入水平，往往令其难以直起腰杆做人。他们难免困惑：自己究竟是为人民服务来的，还是为个人生计疲于奔命来的？如果是后者，何尝没有更加好得多的方式？
　　贪污腐化、“四风”问题，固然关系执政党生死存亡。但同时，割肉喂鹰和东郭先生式、民粹主义的执政方式，也是自寻死路，对于千万小公务员来说，更是不公道的。一些人把总理说的“政府的紧日子”，等同为所有公职人员个人的紧日子，甚至煽起民众对公务员的偏见与仇视，这是居心叵测，混淆视听。必须注意一点，公务员首先也是公民，也是人民群众的一份子。特别是千万小公务员，他们除却一定程度的公权力和公共义务之外，就是靠基本工资吃饭的劳动者，甚至是公务弱势群体，这种弱势，与平民弱势群体并无本质差别。在这个意义上，公务员的待遇问题，也是民生问题。
　　此外，公务员的待遇问题，更是政治问题。为人民服务，是对的；有为人民服务的志向，是好的；从事为人民服务的职业，其本身多少所应该具有神圣性，也是理所当然的——合法性需要神圣性，神圣性需要维护，维护需要成本。说得更明白一点，政府有创造良好的发展环境、提供优质公共服务、维护社会公平正义的职责，实现这些职责，需要与之对应、对等的投入。不论贪官污吏老鼠屎如何让这些职责的履行程度大打折扣，更好地履行这些职责的主体，是大部分普通公职人员。
　　重温经济学常识就知道，类似于“用最小成本换取最大效益”的话，说起来很好听，但在实践上完全是鬼扯。如果把神圣的职业搞烂，究竟是对人民群众的喜大普奔，还是对合法性、对全社会的灾难，不言而喻。平心而论，为人民服务，同时自然包含着为改善自身境况而努力、而争取，因为自己本是人民的一部分。否认这一点的人，要么是骨子里高高在上，要么是行为上脱离群众，要么思想上已经站到了人民的对立面，跟他们口中大呼小叫地说教什么没有关系。
　　换个角度看来，“人民群众”概念的主体成分是复杂的，其间的利益关系更是复杂的。“群众不用你带，你带好你自己；平民只要平平安安，你别去干扰他就好了；百姓不用你算账，你算好自己的账。改作风本来是好事，但你要因此把自己改成弱势、改成‘丐帮’、改成边缘化，你怎么管人家，人家又怎么听你的？”如果你身为公职人员，有人对你说出这番话，你作何感想？“共产党的前途不要你操心，你可以改善的是你自己的前途；无产者的命运也跟你没关系，等有一天，你终于脱离无产的时候，你再来为无产者说话，这样就免得别人以为，你只是在为自己说话。”如果你身为党员干部，有人对你说出这番话，你又作何感想？
　　“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做什么？变有产者”，这种宣讲共产主义的方式，确实诱人。只是，似乎有的人在有产之后，便没有了斗志，没有了国家、民族、公共利益概念，只顾及自己那点产的得与失——“有恒产者有恒心”也许是真的；有恒产者，其恒心在其产，不在其他，恐怕更是真的！而那些依然处在无产状态下的无产者，则在“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的兴奋中，不知道与谁联合。这难道仅仅是无产者的悲哀么？
　　与时代发展同步增加收入、改善生活，这既是全民愿望，也是全体公职人员的努力方向。事实上，公务员也好，非公务员也罢，作为社会整体的一部分，共同被改善、被善待、被正视，而不是被仇视、被苛责、被妖魔化，这才符合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马克思主义理论，才符合同工同酬的期许，才符合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逻辑，最终也才符合时代发展变化的应有之义。
　　身为一名党员、一名小公务员，并且自认为是一名认真的信仰者，我觉得需要对这个问题说上几句，代表自己。当然，如果可以具有更大范围的代表性，我没有意见；假设自己有一天不再当公务员，我依然愿意站在小公务员的立场上，为他们说说话。
　　（2013年12月30日）
　　主人与仆人
　　——二论公务员的处境和待遇
　　世上的人至少可以分为两种：主人和仆人。
　　主人，通常意义上是尊贵的，甚至可以像上帝一样，是神圣的。
　　按照上帝与圣徒的关系作个推论，如果主人就是神圣本身，那么，与主人相对应的仆人所从事的工作，也就应该如上帝的圣徒所从事的工作一样，全息般地显其神圣。
　　同样的逻辑反过来说，如果数量不小的少数受严格制约的仆人，被数量大得多的多数基本不受限制的、自由的主人当作贱人来仇视，那是不是就为主人的尊贵和神圣打了个大大的折扣？！是不是就为主人与仆人共生共存的大气场的协调打上了大大的问号？！
　　过分去除神圣化、迎合草根化，直接可能招致庸俗化乃至痞子化。
　　他们一开始可能都是主人，他们一开始可能都是仆人，他们一开始可能什么都不是。更接近真实的情况是，他们一开始，就存在不可避免乃至不可考证的多元成分。他们几千年来过着上帝圈养的猪一样的生活，被圈养、被驯化、被屠宰而不自知自觉。
　　后来，他们中间有一些来自多元成分的人，接受了迟到的启蒙。
　　和以往那些自己做主的人不同，这些人自称是仆人、并把其余的人称为主人。他们希望带领主人并和主人一道，共同追求改善、共同被改善、共同为“做天下的主人”而奋斗。而作为仆人，他们第一步要改善的，理所当然是主人的命运。
　　数代人的奋斗，终于看见了成果。时代发生了变化。主人的命运和仆人的命运，也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与此用时，尽管对仆人们来说，他们的终极目标还远远没有实现，但在他们的内部，却有如历史循环一般，发生着一系列伤害主人、危及自身的问题。好在因为距离前车之鉴并不遥远，仆人们对此认识清醒，进而壮士断腕、大快人心。
　　但令人遗憾的是，就在这治病疗伤的历史关头，却有些人借机一哄而起。
　　这些人中，有既得利益的主人、也有尚在底层的主人、更有沦为走狗的主人——自然，还有鱼目混珠的仆人。他们不约而同地站到貌似绝对公义的一边，扮作遭遇仆人布置的天大不公、受过仆人施行的严重剥夺的一类，挑起社会对整个仆人队伍的歪曲、质疑、诋毁和攻击。
　　最明显的例子莫过于，针对事实上和一部分主人同处在底层的大部分仆人们为改善自身境遇提出的合理要求，他们义正词严道：“我们才是你们的主人，你们却只不过是我们的仆人！作为仆人，你们唯有改善主人、服务主人的义务，谁给你们争取同步改善自己的权利？！”
　　他们甚至反过来质问一些仆人是何居心，忘记了问问自己是何居心。
　　他们就差驱逐那些为争取人与人平等相处、真诚相待而不是被圈养、被忽悠、被耍猴、被乱贴标签而努力的仆人，留下那些天生奴隶根性深厚或主子欲望强烈的主人。
　　——美其名曰真正为主人服务的人。
　　人世间的事情，无论好事坏事，最好都不要过分。
　　好事太过，必伪；坏事做绝，必贼。
　　（2014年1月22日）
　　公务员辞职，凭什么？？？
　　——三论公务员的处境和待遇
　　时下，政府的紧日子可谓越过越紧。这是好事。
　　去年以来，已经有或大或小的一些公务员选择了辞职。除却他们已经具备足够的条件、勇气和度量之外，更多的人对他们的态度，是喜大普奔。
　　留下来的、或者说还没有辞去的大部分普通公务员们，继续为自身真实处境而争辩。他们得到来自社会的回应往往是：“感觉待遇不好是吧？那你为什么不辞职？有本事你辞职给我看啊！想上的多着呢，你下来，我上去！”类似的回应，道理看上去有一点。因为任何工作、任何事业只要还有理由并有基础存在下去的一天就永远后继有人，走了几个，乃至走了一窝，太阳就要从西方升起么？没有这回事。
　　然而只要再进一步思考，便可以质问：公务员辞职，凭什么？？？
　　普通公务员的待遇确实不高，一些地方公务员月工资远远低于当地正常月收入水平，这是不争的事实。但这个事实眼看就要被一阵高于一阵的关于限制公务员待遇的声浪掩盖掉了、彻底否定掉了。
　　所幸的是，凡事一旦得到彻底否定，那么它可以激发的，刚好是人的理性思考。
　　人世间，任何一种行业的存在，它首先是人类不同群体用以谋生的手段，和其他行业具有人格上的平等性，不该被刻意拔高、被刻意限制。同时，就如生活的意义对每个人来说并不一样，不同的行业对自身所需求的人才有不同的标准。在行业标准不一样、个人起点不一样的情况下，人与人的贵贱、高下、优劣等等也就缺乏合理比较的基础。承认以上三条，才需要讨论某一种行业是不是、该不该带着天大的神圣和光鲜。
　　另外有一点值得注意，似乎人性骨子里对自己高看的事物、对崇高或被崇高的东西，总有把它扳倒的冲动。在这种冲动之下，灵魂丑陋、病态的一面，一览无余，政治也不能医治。
　　公务员首先是现实存在的一种行业。
　　不管新社会的政权和旧社会的政权存在多大的本质差别，只要稍稍放大历史的尺度，就知道每个朝代都需要维系自身统治——照我们当今时代叫作管理服务——的人才，并且在不同历史区间有相对不同的人才选拔标准。
　　就拿大部分现任公务员来说，他们是通过国家正规教育一步步培养起来、经过国家正规程序一步步考录进来的。特别是本世纪开始至今十几年，中国公务员考试前所未有地规范。过来人无论考进还是落榜的，很少有不承认，这是唯独不能拼亲人的一关。由此至少可以说明一点：按照现行的公务员行业标准，他们大部分虽然不一定是优胜劣汰出来的，但至少已经经过行业“准入”的挑选，是基本符合要求的。任何人借着其内部正在“老虎苍蝇一起打”，而对整个公务员队伍提出接近颠覆性的质疑，显然不仅仅是严重不合情理而已。
　　人类的教育能够唤起文化自觉，同样，也能够唤起文化无用自觉。
　　有朋友问我“文化无用自觉”作何解释，我说去年不是有个土豪，打死不让自己的女儿上大学么，说什么捡垃圾的收入都比大学生强；最近也有人说，大意是傻子都可以来当公务员了。而在公务员内部呢，文化遭遇文化流氓的现象更是常态，等等这些不是文化无用自觉是什么！
　　比较动物世界可知，仅仅为生计、为有饭吃，人根本用不着读书、用不着寒窗十载、十六载。如果一个人只为自己、为自家、为自地考虑，他根本就不该去当公务员；如果一个公务员把自己的职业仅仅看做是为生计、为有饭吃的一种方式，他就跟普通民众没有任何区别。
　　那么当公务员，究竟为了什么呢？仅仅从钱本位的标准出发，普通公务员只要比比同窗故人、比比身边的人，很多时候就足以给自己诸多辞职的可能性。
　　人性都是自私自利、唯利是图的，这个事实根本不需要揭示；这种品质，人类根本就不缺乏。于是，再次类比动物世界：动物也有领导者和组织者。而人类社会永远需要的一样东西，叫做公心。
　　事实上，古往今来人类社会都存在着那些有志于推动文明进步、增进众生福祉、提升个人价值的实践公心者。你不能仅仅用人类自私自利、唯利是图的本性作证据，否定实践公心者的存在；不能因为实践公心者所做的工作还没有照顾到一己之私，就划定他们所有的人都是可恶的既得利益者；更不能因为实践公心者在为改善他人努力的同时要求改善自己，就说他们的实践是假实践、他们的公心是假公心，并要他们辞职给你看，凭什么？？？——他们既然进公务员不是进给你看的，他们真要辞职的话自然也就不是辞给你看的。
　　一个公务员不一定能够胜任其他任意行业，但作为外行的其他行业的人，不能动不动对公务员说，“有本事你辞职，你辞我上。”因为公务员大可以如此反驳：“你说多少人等着上是吧？行，但不是我辞了你来，而是你有本事先考公务员，先考进来，不管考在哪一级，考进来了、身在其中了、亲身体验了，你才有资格讲来替换我。你不一定是劣币，我不一定是良币，但我经过那么严格的程序进来，我一辞职你直接就进了，如此对我又何来公平性可言？！”
　　不仅仅是待遇问题，每个行业里面都有各式各样属于自己的乱象，世道如此，自然规律及其现象如此。
　　对于那些有辞职改行念头和已经辞职改行的公务员，他们或许出于信仰的困惑、灵魂的刺伤、待遇的不满、前途的无望等等，都可以予以充分理解。但随之而来的是不得不深思的一连串问题：如果连堂堂正正的公职行业，都实践不了公心、无力实践公心，又有什么行业能够更好地实践公心呢？为什么实践公心，必须要空喊着“大公无私”的口号，然后忘记真正的“大公”其实是及私的、是必须要兼顾每个个体的正当诉求的；忘记了那些喊“大公无私”喊得最响的人当中，却藏匿着中饱私囊最甚的人？要知道，违背常识、违背常理、违背本性的东西，不一定就是完美无缺的美德。
　　目前的情况是，不同的行业互相不信任、互相对立打压，一些行业联合起来，一口咬定某一行业就该紧巴巴。共同追求改善、共同被改善的概念，竟如此被视而不见，真的令人匪夷所思。试想，不用说搞什么平均主义，只要各行各业的每个人各尽所能、自食其力，理论上是足够共同改善而无需互相咬来咬去的。
　　最后可以开诚布公一点：敝人就是一名普通公务员，我不辞职。有人辞职，那完全是他的自由，我不反对。任何人当然有权利建议我、呵斥我辞职。可是也要记得，我不辞职，也是我的权利。我完全可以容忍那些在一定意义上不知情理的疯喊疯叫。
　　或许会有人问我说：“你一直在为普通公务员鸣不平，你到底为谁在鸣？为别人，还是为自己？”在我对此作出回答之前，可以先想一想：大家都是父母生的，既然依然有那么多的父母要子女去考公务员——况且对好多子女而言，父母的要求未必不是刚好符合自己长远的志趣和人生选择——那么不妨问问现任公务员的父母们，他们大部分是不是赞同自己的子女辞职呢？他们为含辛茹苦十数年把自己的子女培养成可以最大限度、最大可能实践公心的从政人才而骄傲，你一下子把他们的子女都贬为与目不识丁的贩夫走卒毫无差别，试问如果你是父母，你作何感想？？？
　　纵有多少公务员可能感叹“回头看实为不易，往前看不过如此。”可是，既然是为谋生、为志向而来，既然是以为人民服务而不是以升官发财为宗旨而来，既然是以追求价值而不是以满足“官瘾”为目的而来，“不过如此”，那又怎样！
　　2014年1月24日《新华每日电讯》第五版刊登了一篇题为《基层公务员“撒娇”背后有真问题》的评论文章，其中写道：“回归常识,公务员承担着维持国家政府部门运转的重要责任,必须是相对优秀的人才。如果没有相应的待遇和保障,就不能吸引精英们投身公职,为公众服务。说‘傻子都能当公务员’的人,是不负责任的——在他去政府办事时,想必不愿碰到一个能力低下的公务员。”
　　若回到问题的焦点，则公务员加不加薪，最终自会有党和国家的政策来决定。按照组织原则、组织纪律，无论加与不加，每个公职人员都不应该有什么意见。只不过，对于一些人借着中央的扫风反腐行动瞎起哄的行为，实在需要引起高度警惕。
　　（2014年1月25日）
　　警惕扫风反腐行动被特权绑架
　　——四论公务员的处境和待遇
　　甲午年春节刚刚过去，对于各行各业的从业者来说，意味着新的一年各自奋斗的旅程已经开启。回顾春节期间，据说群众对今年公务员咋过年问题的关注，超过了对改头换面、耳目一新的春晚的关注。
　　公务员问题之所以至今被一步步引爆为焦点问题，关键依然在于公务员是否应该与社会同步改善处境和待遇上。在一些人看来，公务员加薪直接是无需讨论的，甚至是讨论不得的。且看眼下，公务员事实上还没开始加薪、压根儿还没明确要不要加薪呢，这些人阻止公务员加薪的口水看起来就快把公务员淹死了，照他们的逻辑，政府“割肉”差不多就该连骨头一起砍下、连根基一起拔掉、连土壤一起铲除而后快。再往后一步分析，这些人对公务员薪酬待遇的关心关注，是伴随着公务员系统内部自上而下一系列的扫风反腐行动而来的。
　　在扫风反腐行动中，“老虎”、“苍蝇”们受到老鼠过街人人喊打的待见，自然是罪有应得。对于“四风”问题、腐败问题，常用“人民群众深恶痛绝”的说法，自然也没啥不对。不过在大多数情况下，各行各业，大家各过各的活，除了间谍、侦探之类专门工作需要或彼此有新仇旧怨者之外，没病的正常人多半没有谁会没事盯着谁不放。那么，谁最清楚公务员内部是不是腐败？是公务员自身；谁最有资格澄清外界关于公务员腐败范围、程度的质疑？还是公务员自身。“老虎”之所以成为“老虎”、“苍蝇”之所以成为“苍蝇”，二者毫无疑问都是和特权相生相伴的。反腐败实质的一面，可以说是尚能够无愧于共产党执政宗旨的普通公务员及其权力阶层，与腐败变质的特权阶层之间的博弈。
　　把问题放到阳光下来解决，本来是社会的重大进步。但需要注意的是，群众的眼睛有时候会被阳光刺得雪亮，以致什么也看不见！就像有时候扶贫越扶越贫那样，反腐越反越腐的怪现象，在历史上并不难找。中央要求反腐，特权阶层双手赞成；群众期望反腐，特权阶层满口答应。但反腐光靠政令和期望是“反”不动的，需要实际权力来执行，权力在哪？顾名思义在权力阶层手里，而特权阶层，在权力阶层之中。
　　一旦扫风反腐行动被特权阶层绑架，则特权阶层就会跑到扫风反腐的最前沿，通过有板有眼地治理鸡零狗碎、鸡毛蒜皮，将腐败问题无限放大到整个公务员队伍，从而把矛盾问题成功转嫁到、牵连到大多数普通公务员身上，自己倒从其中游离出来，隔岸观火，浑水摸鱼，慈眉冷笑。反腐败反了大半截，到头来叫苦不迭、完败无算的依然是普通公务员！
　　如果写到这里有人开始对我叫嚣：你这么说，得要查有实据！那么我说，我要强调的就是查有实据！查有实据，才真正符合问题导向；而问题导向其实并不复杂，就是发现问题，因人施治，毫不手软而已！要是将局部存在的问题漫天套下，将解决问题的大棒漫天砸下，将所有公务员都假想为垃圾、臆想为害群之马，那么这样做的现实成果，就跟大多数处女必须跟着几个婊子一道竖起婊子牌坊，一起被扔臭鸡蛋、烂菜叶没什么区别。
　　最后，引用海内网友跟帖的一席话，作为本文的总结吧——“一些别有用心的境内外网站统一口径、统一行动，翻来覆去、变着角度攻击中国的公务员!它们首先偷换概念,把公务员等同于官员，然后大肆渲染一个个贪官个体，从而从个别跳到一般,制造出公务员都是贪官，然后吸引愤青喷粪、水军灌水、脑残吐沫,挑拨民愤、围攻公务员。它们的行为是恶意的,意在挑拨中国社会阶层、干群矛盾,同时使公务员也产生不良情绪，破坏公务员队伍的稳定。这是配合西方,进行隐形的意识形态领域进攻的阴损行径。”此君所言最后一句，不恰好是被往日一个个特权的“老虎”、“苍蝇”之流，前仆后继、反复印证过的么？
　　（2014年2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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